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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BA狼 发表于 2024-5-27 07:24:37

自己看过的一些小说

《女主从书里跑出来了怎么办》

===第一章 写手===

“你……”咖啡厅里,顾若言放下咖啡杯,略略有点迟疑,“据说是个作家?”

    咖啡厅的萨克斯悠悠扬扬,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桌面上,桌面正中的玫瑰花还有露水闪烁,娇艳欲滴,芳香宜人。

    环境很美,顾若言也很美,为了这场相亲她特意换上了平时很少穿的长裙,日常的干练高马尾也特意披散下来,乌黑如瀑的长发更衬优雅。

    她对这场相亲是有期待的,可面前的男人却让她有些失望……

    虽然外貌也算得上高大帅气,可衣着随便,胡渣都没刮干净,至少证明他对这场相亲的态度可没自己认真。这就算了,人也总觉得缺乏精气神,见到自己还紧张兮兮的样子,就像是成天窝在家里打游戏没见过人的宅男。

    嗯……作家,可能就是这样?颓废、不修边幅、不善交际?

    作家,好像很有趣……这也是顾若言愿意认真相个亲的原因,虽然自命爱读书的顾若言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位所谓作家的大名。

    楚戈坐在对面,双手顶着下巴,心跳得很快。应付老妈安排的相亲已经很多次了,从来走个过场,对方也是,心照不宣,大家吃完饭散了伙连个微信都没留。

    没料到这回相亲的对象竟是这样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去拍戏来相什么亲啊!

    完全没心理准备啊!

    “问你话呢……”顾若言叹了口气:“吴阿姨说你是个作家,能不能说说作品,我也好拜读一二。”

    “……啊,是的。”楚戈干咳,“我写过很多小说,但我觉得那些都没能完全展示我的真实水平。古人说得好——文以载道。目前,我正在构思一种特殊历史时期背景下进行一场宏大的叙述,关注浩瀚的宇宙和广袤的大自然,表达底层小人物在逆境中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思索关于中国甚至全人类命运的深层次向题,承担起一位作家应有的社会责任!所以我一直在寻觅我的灵感女神缪斯……”

    “能说人话么?”顾若言双手交叉放在桌前,眼神微垂。

    楚戈讪讪地收回挥舞的双手:“呃,最近在写一本仙侠小说,废柴流。”

    顾若言眼里有了些了悟。

    这是一个……网络写手。

    网络写手算作家么?

    不知道算不算,总之是个顾若言并不了解的领域,与她往常对于作家的认知有很大的区别。

    “月薪多少?稳定吗?有五险一金吗?”

    “卢梭曾经说过:为面包而写作,不久就会窒息我的天才,毁灭我的才华。任何刚劲的东西,任何伟大的东西,都不会从一支唯利是图的笔下产生出来。需求和贪欲也许会使我写得快点,却不能使我写得好些……”

    “说人话!”

    “不太稳定,有时候少点,这个月也过万了……”楚戈眼光略微有些闪烁,“五险一金嘛……其实现在社保可以自己交的……”

    “这不就是无业游……”顾若言脱口而出,终究憋了回去。

    楚戈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顾若言有些后悔失言,这话伤人了……可她觉得这都二十七八了还无业状态,这写个自传就妥妥废柴流了,这亲要怎么相下去嘛?

    她终究歉意地笑笑,离座而起:“我还有些事……”

    楚戈叹了口气:“请便。”

    …………

    曾有很多人说楚戈爹妈给的名字不太好。四面楚歌彩头太坏,注定做什么都很难成功,别的事情也就罢了,找女朋友这事若是成不了,换个说法也就叫做注孤生。

    何况还谐音初哥呢,这不是自找的嘛?

    所以楚戈相亲十一次没有一次成功。

    当然,以前不成功,实际上是因为他压根不想找。

    女人哪有游戏好玩?要不是老妈催着,这十一次根本不会存在。

    可惜了……这次的真漂亮,漂亮到了让楚戈至今都觉得有点不真实,那一刹的怦然心动至今没能平复。

    楚戈安静地坐在原位,看着花瓣上的露水,没去目送顾若言美好的背影。过了两三秒,却似是整个人放松下去,懒懒地靠在软软的靠背上,端着才喝了一口的咖啡悠悠轻抿。

    好像刚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咖啡一百二一杯,楚戈不知道这杯苦哈哈的如同此刻心情的玩意是不是能延年益寿,为什么要这么贵?

    他懒懒地掏出手机打开QQ,点开一个名为“同室操戈”的群聊。

    这是一个小群,群里连同楚戈在内一共只有三百多人。和有些号称两千人实则死气沉沉的死群相比,这个群人数虽不多,倒是很热闹,一个个嘴巴都跟加特林似的,上个厕所回来就是99+。

    一个小群能有这样的活跃度,楚戈功不可没。

    曾有人总结一个活跃的群需要具备什么要素,洋洋洒洒二十条,其中最重要的第一条就是需要有一个傻逼群主……

    这个总结很到位,楚戈就是群主。

    这是他的书友群,他是作者,笔名就是真名楚戈,“同室操戈”当然是一群读者在一个群里操……算了。

    此时群里似乎是针对某个新闻截图达成了一致默契,群友正在复读。

    “今日恐婚+1。”

    “今日恐婚+1。”

    楚戈习惯性地点击了+1。

    楚戈:“今日恐婚+1。”

    “……”

    群里安静了片刻,便有人问:“楚大?你不是说相亲?这么快就冒出来了?”

    “相个亲要多久?”楚戈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口吻,“GG了。”

    群里再度欢乐起来:“GG了就好,女人哪有写书好玩,你今天还没更新呢!”

    楚戈手指在按键上顿了几秒,没再回话。

    大部分人不会在乎网络对面的你是什么心情,他们关注的只是你今天没有更新。所以楚戈平日里生了点小病也不愿意请假,因为请假得到的反馈往往不是“好好休息”,而是“又找借口”。

    除非是有了感情的老读者,很遗憾目前的楚戈没有这样的积累。

    终究还只是个被相亲者认为无业游民的状态呢……

    他收起手机,把已经半凉的咖啡一饮而尽:“买单。”

    服务生走了过来:“一百二。”

    楚戈怔了一怔,两杯咖啡呢:“你们今天半价?”

    “刚才那位小姐已经买了自己的单。”

    楚戈下意识偏头去看窗外,才想起顾若言已经离开至少五分钟了。

    虽然顾若言脱口失言刺得楚戈有些疼,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憎恨,因为绝大部分世人本来就是这么看待这份职业的,早已见惯。

    何况自己紧张之下演技也太浮夸了……那都是扯的什么鬼……

    楚戈不知道以顾若言这样的颜值这样的气质为什么还需要相亲,以恶意去猜的话……

    算了,何必如此,一个过客的过往,干卿底事?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群里那句让他别扭的话才是需要面对的现实:今天的更新还没写完,再磨蹭要断更了。


《大奉打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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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察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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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牢狱之灾

    大奉京兆府,监牢。

    许七安幽幽醒来,嗅到了空气中潮湿的腐臭味,令人轻微的不适,胃酸翻涌。

    这扑面而来的臭味是怎么回事,家里的二哈又跑床上拉屎来了....根据熏人程度,怕不是在我头顶拉的....

    许七安家里养了一条狗,品种哈士奇,俗称二哈。

    北漂了十年,孤孤单单的,这人啊,寂寞久了,难免会想养条狗里慰藉和消遣....不是肉体上。

    睁开眼,看了下周遭,许七安懵了一下。

    石块垒砌的墙壁,三个碗口大的方块窗,他躺在冰凉的破烂草席上,阳光透过方块窗照射在他胸口,光束中尘糜浮动。

    我在哪?

    许七安在怀疑人生般的迷茫中沉思片刻,然后他真的怀疑人生了。

    我穿越了....

    狂潮般的记忆汹涌而来,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强势插入大脑,并快速流动。

    许七安,字宁宴,大奉王朝京兆府下辖长乐县衙的一名捕快。月俸二两银子一石米。

    父亲是老卒,死于十九年前的‘山海战役’,随后,母亲也因病去世......想到这里,许七安稍稍有些欣慰。

    众所周知,父母双亡的人都不简单。

    “没想到重活了,还是逃不掉当警察的宿命?”许七安有些牙疼。

    他前世是警校毕业,成功进入体制,捧起了金饭碗。

    可是,许七安虽然走了父母替他选择的道路,他的心却不在人民公仆这个职业上。

    他喜欢无拘无束,喜欢自由,喜欢纸醉金迷,喜欢季羡林在日记本里的一句话:——

    于是悍然辞职,下海经商。

    “可我为什么会在监狱里?”

    他努力消化着记忆,很快就明白自己眼下的处境。

    许七安自幼被二叔养大,因为常年习武,每年要吃掉一百多两银子,因此被婶婶不喜。

    18岁修炼到炼精巅峰后,便停滞不前,迫于婶婶的压力,他搬离许宅独自居住。

    通过叔叔的关系,在衙门里混了个捕快的差事,原本日子过的不错,谁想到.....

    三天前,那位在御刀卫当差的七品绿袍二叔,护送一批税银到户部,途中出了意外,税银丢失。

    整整十五万两白银。

    朝野震动,圣上勃然大怒,亲自下令,许平志于五日后斩首,三族亲属连坐,男丁发配边疆,女眷送入教坊司。

    作为许平志的亲侄儿,他被解除了捕快职务,打入京兆府大牢。

    两天!

    再有两天时间,他就要被流放到凄苦荒凉的边陲之地,在劳碌中度过下半辈子。

    “开局就是地狱模式啊....”许七安脊背发凉,心跟着凉了半截。

    这个世界处在封建王朝统治的状态,没有人权的,边陲是什么地方?

    荒凉,气候恶劣,大部分被发配边境的犯人,都活不过十年。而更多的人,还没到边陲就因为各种意外、疾病,死于途中。

    想到这里,许七安头皮一炸,寒意森森。

    “系统?”

    沉默了片刻,寂静的监牢里响起许七安的试探声。

    系统不搭理他。

    “系统....系统爸爸,你出来啊。”许七安声音透着急切。

    寂静无声。

    没有系统,竟然没有系统!

    这意味着他几乎没办法改变现状,两天后,他就要戴上镣铐和枷锁,被送往边陲,以他的体魄,应该不会死于途中。

    但这并不是好处,在充当工具人的生涯里被压榨劳动力,最后死去.....

    太可怕,太可怕了!

    许七安对穿越古代这件事的美好幻想,如泡沫般破碎,有的只有焦虑和恐惧。

    “我必须想办法自救,我不能就这样狗带。”

    许七安在狭小的监牢里踱步打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像是掉落陷阱的野兽,苦思对策。

    我是炼精巅峰,身体素质强的吓人.....但在这个世界属于不屈白银,越狱是不可能的.....

    靠宗族和朋友?

    许家并非大族,族人分散各地,而整整十五万两的税银被劫,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求情?

    根据大奉律法,将功补过,便可免除死罪!

    除非找回银子....

    许七安的眼睛猛的亮起,像极了濒临溺毙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是正儿八经的警校毕业,理论知识丰富,逻辑清晰,推理能力极强,又阅读过无数的案例。

    或许可以试着从破案这方面入手,追回银子,戴罪立功。

    但随后,他眼里的光芒黯淡。

    想要破案,首先要看卷宗,明白案件的详细经过。之后才是调查、破案。

    如今他深陷大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两天后就送去边陲了!

    无解!

    许七安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失神。

    他昨儿在酒吧喝的伶仃大醉,醒来就在监狱里,想来可能是酒精中毒死掉了才穿越吧。

    老天爷赏赐了穿越的机会,不是让他重活,是觉得他死的太轻松了?

    在古代,发配是仅次于死刑的重刑。

    上辈子虽然被社会毒打,好歹活在一个太平盛世,你说重生多好啊,二话不说,偷了父母的积蓄就去买房子。

    然后配合老妈,把爱炒股的老爹的手打断,让他当不成韭菜。

    这时,幽暗走廊的尽头传来锁链划动的声音,应该是门打开了。

    继而传来脚步声。

    一名狱卒领着一位神容憔悴的俊俏书生,在许七安的牢门前停下。

    狱卒看了书生一眼:“半柱香时间。”

    书生朝狱卒拱手作揖,目送狱卒离开后,他转过身来正面对着许七安。

    书生穿着月白色的袍子,乌黑的长发束在玉簪上,模样甚是俊俏,剑眉星目,嘴唇很薄。

    许七安脑海里浮现此人的相关记忆。

    许家二郎,许新年。

    二叔的亲儿子,许七安的堂弟,今年秋闱中举。

    许新年平静的直视着他:“押送你去边陲的士卒收了我三百两,这是我们家仅剩的银子了,你安心的去,途中不会有意外的。”

    “那你呢?”许七安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他记得原主和这位堂弟的关系并不好。

    因为婶婶讨厌他的关系,许家除了二叔,其他人并不怎么待见许七安。至少堂弟堂妹不会表现的与他太过亲近。

    除此之外,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堂弟还是个擅长口吐芬芳的嘴强王者。

    许新年不耐烦道:“我已被革除功名,但有书院师长护着,不需要发配。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去了边陲,收敛脾气,能活一年是一年。”

    许新年在京都赫赫有名的白鹿书院求学,颇受重视,又是新晋举人。因此,二叔出事后,他没有被下狱,但不允许离开京都,多天来一直各方奔走。

    许七安沉默了,他不觉得许新年会比自己更好,恐怕不只是革除功名,还得入贱籍,子子孙孙不得科举,不得翻身。

    且,两天后,许家女眷会被送入教坊司,受到凌辱。

    许新年是读书人,他如何还有脸在京城活下去?或许被发配边疆才是更好的选择。

    许七安心里一动,往前扑了几步,双手扣住铁栅栏:“你想自尽?!”

    不受控制的,心里涌起了悲伤.....我明明都不认识他。

    许新年面无表情的拂袖道:“与汝何干。”

    顿了顿,他目光微微下移几寸,不与堂哥对视,神色转为柔和:“活下去。”

    说罢,他决然的踏步离开!

    “等等!”许七安手伸出栅栏,抓住他的衣袖。

    许新年顿住,沉默的看着他。

    “你能弄到卷宗吗?税银丢失案的卷宗。”


《大王饶命》


1、庙会

    时值2月,冬日里的晚霞由西边向整个世界蔓延,寂静的红色像是一层油画的涂料,把所有行人身上都换了一种颜色。

    来往过客都是笑容满面的。

    今天大年初三,正是逛庙会的好时候,洛城这个小城市,光是举办庙会的地方就有六七处之多。

    “吕树,我要吃糖葫芦,夹核桃的那种,”一个小姑娘拉了拉身前那个少年的衣袖,小手已经指向路边的糖葫芦车,透过玻璃窗还能看到里面的糖葫芦晶莹剔透。

    小姑娘很小,大概也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白色干净的羽绒服一尘不染。

    名叫吕树的十七岁少年蛋疼的看向卖糖葫芦的车子,然后咽了一口口水对小姑娘说道:“吕小鱼咱们给你买羽绒服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的,想要买这件羽绒服,以后就得省吃俭用,不然我下学期上高三的学费都不够了”

    “吕树你变了”吕小鱼平静说道。

    吕树脸当时就黑了:“你这是跟谁学的,少看点爱情肥皂剧行不行”

    然后他又盘算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走向卖糖葫芦的老板:“老板,夹核桃的这种多少钱”

    “5块,给妹妹买一串吧,”老板笑呵呵的说道,他早就看出来这一大一小到底是谁想吃糖葫芦了。

    5块真特么贵,吕树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10块钱递给老板,然后老板找了5块钱给他。

    糖葫芦这就算是到手了,一串糖葫芦有7颗夹着核桃的果子,吕树递给吕小鱼的时候,吕小鱼说道:“我吃5颗,给你留2颗”

    吕树乐了,摸了摸吕小鱼的脑袋:“留一颗就行。”

    小姑娘这个年纪,个子也才长到吕树的齐腰处,吕树一伸手刚好能摸到她的脑袋。

    “好,”吕小鱼也不客气,白净的脸,红色的嘴唇,让吕小鱼在冬天里像是一个瓷娃娃。

    这个时候旁边走过去几个年轻人,还在兴高采烈的讨论着新奇的事情:“你们看到昨天网上的那个新闻没,说是一个老头临死前魂魄竟然能被人看到,结果这个新闻又是被秒删了。”

    吕树眼巴巴的看着吕小鱼吭哧吭哧的吃着糖葫芦,一边心里嘀咕着,最近关于这种灵异事件的新闻真是越来越多了,前阵子还有小孩手里冒蓝光、大汉徒手举起2000斤重物的新闻。

    也不知道是假新闻还是怎么的,这些人随着新闻被删除,也都销声匿迹了。

    还有一些视频,比如某人走到哪里,哪里的路灯就会忽明忽暗,看起来还怪唬人的。

    还有一个是大妈忽然就凭空消失了的视频。

    还有一个是旁观者的角度拍摄视频,说在道观看到有人在山顶吞吐云雾。

    比较一致的是,这些视频最终都消失了。

    吕树看了看天色,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却不知道是什么。

    世上真的有那么神奇的东西吗可总不至于自己活了17年,这些东西才慢慢出现吧什么情况

    总感觉生活好像要跑偏啊

    “走吧,看杂技去,”吕树从兜里掏出来门票看了一眼:“还有20分钟,说是今年庙会专门请来的杂技团呢,有火焰表演。”

    这个时候吕小鱼已经吃完了6颗糖葫芦,心满意足的把糖葫芦的签子以及签子上剩下的那颗糖葫芦递给吕树:“好吃”

    “吃货,”吕树嘀咕道。

    今年的杂技确实别出心裁,看起来还有点魔术的味道。庙会的主办方搭起了巨大的舞台,下面人山人海的,吕树这才感觉有了点年味。

    这杂技一开始没啥意思,就是顶大缸、耍飞刀之类的把戏。

    然而到了最后一个压轴的节目就有点不一样了,就一个年轻小伙子上台表演,一开场全身上下就忽然燃起了火焰。

    吕树当时就惊了,我的天,这样表演真的没问题吗不会死吗

    “吕树吕树,让我骑你脖子上看,”吕小鱼喊道。

    吕树无奈:“我举不动你啊。”

    吕树看起来有点瘦削,脸色有点不正常的苍白,这不是刚刚得了病,而是身体从小就虚,他也偷偷买过六味地黄丸吃了一阵子,结果好不容易下决心忍痛买的地黄丸,吃完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

    还是很虚

    起码这样也算证明自己虚不是因为肾了,也算是一种安慰吧吕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吕树带着吕小鱼往前挤,站的近了也就可以看清楚了。

    也就在这时,台上的表演者火焰刹那间消无,竟像是收发随心一般。

    所以吕树才觉得今年的庙会票价一张20块钱绝对是值得了,又看杂技又看魔术啊

    台上的人一会儿身上带着火焰,一会儿不带,那火焰红色中还夹杂着一丝蓝色,非常绚烂。

    在收尾时,那人手中的火焰忽然脱手而出,犹如彗星拖尾般向观众砸来,却在快要到达观众面前的时候再次消弭于无形。

    所有观众鼓掌叫好,表演者鞠了个躬就下台了。

    只有一个人是沉默的,那绚烂的火焰刚刚距离吕树其实是最近的,当那火球靠近的时候,吕树忽然感觉自己心脏里有一阵悸动,那种感觉就像是久别重逢

    怎么回事,吕树有些疑惑,这种感觉真实到让他无可质疑。

    “吕树吕树,我要学这个,你带我去找他学杂技”吕小鱼拽着吕树就往后台跑。

    “你一个小姑娘学什么杂技啊,人家这是压箱底的绝活,能教给你才鬼了呢,而且咱们也没钱给人家交学费啊”吕树无奈道,不过他也想去看看那位表演者,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让对方再展现一次,吕树想看看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他刚跟着吕小鱼跑到后台刚好就看到四五个身穿黑色风衣的人抬手一枪,就见一个小针管一样的东西扎在了那个火焰表演者的脖子上,表演者没过两秒就挺到地上不动了。

    周围杂技班的人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实在是这群人的气质太过凛冽,藏在黑风衣下的身体仿佛有着巨大的震慑力。

    吕树都懵逼了,这什么情况画风有点不对啊

    但吕小鱼不管那么多:“你们凭什么打晕他”

    对于吕树他们来说,特么的正常人碰到这种诡异的情况能不吓尿就不错了,但吕小鱼这小吃货平时就轴的不行,眼瞅着自己想要拜师学艺的人挺在地上,立马就不乐意了。

    吕树脸都绿了,当场就想拉着吕小鱼转身就跑,结果黑风衣里有个人平静的说道:“这个庙会没有申请火焰表演的消防批文,他违反了消防安全惯例条例,所以要带回去调查。”

    我信了你的邪吕树压根就没相信他们的说辞,就算是违反消防安全也应该是找庙会的主办方好吧

    而且哪家查消防直接用这种像是麻醉针一样的东西把人打晕

    有问题有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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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序列》

    第一章、脑子有病===

从黑暗的混沌中醒来,少年任小粟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然后看向门口的那个十三、四岁小男孩。

    “六元,有没有什么事情?”任小粟问道。

    被称呼为六元的小孩其实全名叫颜六元。

    颜六元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起来就很无辜,然而他手里却握着一柄骨刀守在门口,此时深夜,他看起来已经很困了但始终不曾闭眼,因为他要守夜。

    颜六元摇摇头说道:“没事,你脑袋里面这病到底怎么回事,集镇上的医生也看不出是什么病吗?”

    “你不用操心这种事情,我这不是病,”任小粟语气果决的说道:“天快亮了,我准备出去打猎,你睡一会儿按时去学堂上课。”

    “哦,”颜六元低沉的点点头:“在这废土里,学习好有什么用……”

    “我说有用就有用,”任小粟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也要去打猎,”颜六元瘪着嘴巴。

    “你要出点什么意外谁来守夜?昏迷的我?”任小粟站起身来准备去集镇中心打水,天亮的时候集镇上就没有那么危险了。

    这里的夜晚,是法外之地。

    ……

    阴霾的天空有乌云在不断翻滚,云层中一滴酸雨终于坠落,它在狂风中不断飘摇,最终啪嗒一声,落在了任小粟的面前。

    少年任小粟趴在荒野的地面上,他皱了皱眉头心说今天运气有点不好,猎物还没等来竟然先等来了酸雨。

    有人说,在这废土之上行走必须要小心野兽。

    但任小粟觉得这人没把话说全,因为这废土之上能够要人命的东西还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酸雨。

    不过任小粟仍然没有动弹,今天要是再没有猎物,没等酸雨带来疾病,他和颜六元那小子就要饿死了。

    忽然间有鸟类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任小粟的眼睛骤然睁大了,但他的气息却始终没有紊乱。

    就在任小粟面前不远处,是他用一根树枝支着一口黑黑的铁锅,而铁锅下面则撒了一点点黑乎乎的面包屑。

    那只大鸟落在铁锅旁边警惕的观望着,眼神凌厉,这只鸟论起个头来其实也未必比铁锅小多少了。

    它站在原地梳理了半天的羽毛,而任小粟则在一动不动的继续等待。

    似乎大鸟终于放下了自己的警惕,开始慢慢的挪向那口铁锅,脚步细碎的像是一个小偷。

    然而当它进入铁锅范围刚刚低下脑袋准备啄食面包屑的时候,任小粟忽然猛力的扯动了手中的那根绳子,紧接着少年整个人跳了起来,犹如一头脱缰的野驴似的冲向铁锅,在那只大鸟掀翻铁锅之前,拼尽全力用自己的身体讲铁锅结结实实的压住了!

    “呼!”

    任小粟吐出一口浊气,为了等这只麻雀,他整整等了一个晚上,不过令人欣喜的是今天功夫没有白费,要知道这种好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铁锅下面传来麻雀的挣扎声响,坚硬的羽翅在铁锅里摩擦出锐利的声响,这时候避难壁垒里的报时钟声悠扬传来。

    任小粟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带着颜六元进到避难壁垒里面。

    对于任小粟而言,避难壁垒里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他们可以不用面对废土里的那些危险。

    可是,那里并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这时,铁锅里的动静终于小了很多,他叹了口气再次确认自己手上的破布条已经缠好,然后才慢慢的将铁锅揭开一丝缝隙,任小粟的手就从那条缝隙里面伸进去,试图抓住这只大麻雀的腿!

    只是人生不会总那么一帆风顺,任小粟的手刚伸进去便嗷的一声叫了起来。

    任小粟收回手掌一看,他的虎口已经殷出血来,这破布条也没挡住大麻雀锋利的嘴巴。

    任小粟生气了,他干脆脱掉了自己的破外套缠在手上,手掌猛的伸进铁锅里面,这次竟是一把就捏住了麻雀的脖子。

    他干脆利落的将麻雀提出来夹在胳膊里,使劲一拧,麻雀的脖颈咔嚓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动弹。

    这时候任小粟忽然心疼起来,因为他的外套被这大麻雀的爪子给抠出了好几个洞来。

    忽然间脑海里咚的一声,任小粟整个人朝地面跪去,他脑子里宛如有一座巨大的铜钟撞响一般,彻底陷入黑暗的混沌。

    糟了,以往的病都是子夜才来,这次竟然提前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犯病”了,集镇上的人几乎都知道他脑子有点问题,时不时就会疼痛发作。

    只是任小粟很清楚,那不是疼痛,那是纯粹的混沌。

    等等,这次竟与往次都不相同,他脑海里的黑色迷雾竟是打开了,显露出里面的一座宫殿来!

    任小粟骤然睁开双眼,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打量自己:“这次清醒的这么快?”

    他原本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那座宫殿的模样,可他更清楚的是,在这种荒野上陷入昏迷与送死无异。他现在必须赶回113号避难壁垒外的集镇,在酸雨彻底到来之前!

    任小粟将麻雀的两个爪子捆起来挂在肩上,然后扛起自己那口大铁锅倒扣在头上开始狂奔,雨滴拍打在铁锅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此时,铁锅成了他的伞。

    然而还没等他跑多远,竟有一个人影拦在他的身前举着一柄骨刀:“把猎物给我……”

    只是这人还没把话说完,就看到视野里一口硕大的铁锅由远及近,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脸上!

    “草!”打劫的人整体向后翻仰过去,他没想到任小粟动作这么干脆!劲还这么大!

    只见任小粟卸锅、甩锅、重新举锅当伞狂奔一气呵成,毫无停顿……眼瞅着打劫者还没躺到地上,任小粟都已经要跑远了!

    打劫者仰脸躺在地上,酸雨打在脸上还有隐隐的蛰痒疼痛,有些事情他有点想不明白。

    一般情况大家不都会有一些交流吗,这少年是应对过多少这样的情况才会有这样的本能反应?!

    不对,那少年的脚步声正在重新靠近!

    打劫者慌忙坐起身来转头看去,他竟然发现那少年拐了回来!

    任小粟原本没打算回来的,可他分明听到脑海里那座宫殿有声音传来:“任务,将猎物赠予旁人。”

    谁在说话?任小粟将信将疑的回头朝打劫者走来。

    打劫者慌了:“有话好商量……不对啊,我才是受害者……”

    任小粟仔细打量着打劫者,旁边也没其他人了啊。

    “你想要这只麻雀?”任小粟问道。

    打劫者眼睛都亮了:“想!”

    “给你,”任小粟不由分说就把麻雀塞进了对方的怀里。

    那个陌生而又中性的声音再次响起:“任务完成,奖励基础级技能学习图谱,可学习他人能力。”

    任小粟愣了一下,因为他分明感受到脑海里真的多了一张牛皮纸页!

    技能学习图谱,意思是自己可以使用这个来直接复制别人的能力?打猎?生存?或者其他的一些?

    打劫者紧紧把硕大的麻雀抱在怀里准备说些感谢的话:“你是个好人……”

    话还没说完,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任小粟重新把麻雀拽走了,然后扬长而去。

    打劫者:“???”

    他望着任小粟一路狂奔的背影……这特么都什么人啊!图什么啊?


《烂柯棋缘》


第1章 棋局

    幽静的山林鸟语花香,山中溪边清凉的气温也令人倍感舒适。

    一群人在这里忙碌,嬉闹着搭帐篷建营地。

    这是一个由公司同事私下组织的野营活动,当然,全都是年轻人,因为要背着帐篷等装备登山远足,年长一些的人体力不够。

    原本大家是希望公司组织一次野营的,但公司每年都是组团旅游,有导游开大巴的那种,所以今年,很多同事干脆不跟随公司一起,反而是让几个有户外经验的同事领头自己组织,所以也有了这次登山野营。

    计缘入职这家软件公司才两年,头发都还乌黑满顶,自然是属于年轻人范畴的,所以这回搭完帐篷正和另一个同事联机玩手游呢。

    “哎哎哎计缘计缘,給大快给大啊!!!!哎!!我死了!”

    “给你大什么用?套上了两秒就倒,还不如给我自己还能逃掉,现在好了,下路送双杀…”

    “我的我的…下把你玩射手,我辅助你!”

    “别别别…我找路人辅助吧…”

    别看这里貌似处于山中,可远处的山顶还能看到基站,两人端着手机玩得起劲,网速没有多少延迟。

    中国自然还有信号极差甚至没有的地方,但大部分人早已习惯了到哪都有信号,这就是基建设备完善带来的底气,让人们不知不觉就忘了信号这回事。

    他们搭建帐篷的位置是在一处地势相对平坦的山丘,边上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是野外露营的绝佳地点。

    来的一共十几个人,一大票人现在都在外头拍照,还有几个在调整自己的帐篷,貌似闲下来的就王刚、计缘和李军。

    王刚准备用石块搭建烧烤用的土灶,望了望营地,也就计缘和李军有功夫了。

    “计缘,大军,别玩游戏了,去找点柴火来,一会马上就要生火了,不然中午就吃冷罐头吧!”

    稍远的位置,有同事朝着两个坐在帐篷口的人喊了一声。

    “知道了!!!”“好的!”

    李军和计缘都回了一声,然后相互看了看,反正已经被队友喷成狗了,也就直接退了游戏。

    两人站起来,朝着边上的林地走去,进入更茂密的树荫范围。

    山林中不缺柴火,落枝到处都是,李军拖着一根大树枝到处走,时不时还甩来甩去,嘴上还“喝喝哈嘿”的嚷嚷,在计缘眼中像个傻子。

    为了防止被传染,也怕被李军的“疯魔”棍法扫到误伤,计缘赶忙离这家伙远点。

    和现代大多数年轻人一样,计缘爷爷辈兄弟姐妹一堆,父辈里计缘老爹是独子,但也有几个计缘的姑姑,到了计缘这一辈则成了独生子女。

    或许是儿孙少了更宝贝,老计家一些“金花、银花、国兴、翠芬”等简单粗暴的命名模式,到了孙子这辈突然诗意了起来,爷爷还请教曾经当了几十年风水先生的姑丈公一起思考,最后取单名一个“缘”字,全家甚是满意。

    “啊!山里的空气就是好啊!!旅游就该来山清水秀的地方!”

    计缘感叹了一句,也不急着捡柴火,而是先在林间逛逛,回程的时候带过来才更省力。

    逛大概才一分多钟,计缘突然发现了前面居然有好几颗粗壮无比大树,视觉上看比周围的树木大了不知道多少轮。

    “大军,大军快来看啊,这有几颗超级粗的树!!!大军!!”

    计缘朝着另一边喊了一声,发现那货还在刷棍,也就暂时没再理会他,打算自己先走过去瞧瞧,一会带大家来看看。

    到了近处,计缘对这些树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仅是最外面的这颗,就有许许多多的外露根部,在地上盘根错节,有些估摸着都有计缘大腿粗。

    ‘哇塞…这还有这么老的树?’

    牛头山算不上多有名的旅游胜地,但来山中郊游烧烤之类的人也是不少的,这么粗的大树照理说也应该有人贴网上的吧?

    不过计缘也就是随便这么一想,然后转到了被外面的大树挡住视线的另一侧。

    “咦!!”

    疑惑的声音从口中发出。

    那一面除了能看到另外几颗同样粗壮无比的古树,居然在几棵树的中间看到了一副棋盘,确切的说,是一节上头摆着棋盘的树桩。

    计缘下意识的往前走几步,到了棋盘所在的树桩边上。

    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什么提示游客注意的警告牌,当然也没有下棋的人。

    棋盘之上黑子白子纵横交错,黑子如阵,白子如龙,是典型的华夏围棋,还是一副对弈一半的棋局。

    这就让计缘有些好奇了,是不是牛头山这座小山有意做景区开发?

    可是棋盘和周围已经满是落叶和枯枝,间歇散落着鸟粪和烂果,不管是真的对弈还是摆盘装饰,显然都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然后视线又扫到棋局后面的一个特别的东西,一颗老树旁有一块锈迹斑斑的物件,因为过度锈蚀已经明显鼓胀变形。

    计缘走近几步仔细瞧了瞧,想了想,感觉像是个锈得夸张的斧头。

    ‘等等!难不成还是传说中的烂柯棋局!?’

    这想法也是把计缘自己给逗笑了,这摆设还真像那么回事,同时也提起了计缘的兴致。

    他重新回到了棋局边仔细端倪,看着满盘的黑白子,原本不是很懂围棋的计缘突然觉得,白子这条大龙越看越别扭,明明可以很连贯,偏偏少了一处贯通,还有种被看似混乱的黑子围杀的威胁感。

    关键是不知为何,那种白龙缺角的感觉看得计缘强迫症都起来了,眼角瞥了几次棋盘边的两个木制棋盒,然后,他鬼使神差般伸手拿了一颗白子。

    这棋子入手十分有分量感,感觉像是拿了一枚铁子,但触感好似陶瓷,计缘掂量了一下,做贼心虚的又左右看了看,伸手将白子落在了棋盘最中心,也就是围棋术语中的“天元”。

    “可以!!这下感觉舒坦多了!”

    计缘拍拍手,从裤袋里掏出了手机,打算拍几张照录点视屏什么的,然后再叫大家来看看。

    只是手机解锁键按了好几下,都没跳出解锁提示。

    “卧槽!!什么情况?真没电了!?”

    手机居然真的是没有电了,并且计缘长安开机键,手机也是震动一下开机又自动关机,再按一下连开机都不跳出来了。

    刚刚玩完手机也至少还有百分之八十的电,这会却在不知不觉间自动关机了。

    计缘转头望望外面,也没有瞧见之前耍棍的大军。

    ‘算了,去拿充电宝吧!’

    带着这个念头,计缘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他就发觉天色居然有些昏暗了。

    而走了几分钟之后,计缘就懵了,他看到了那条涓涓流淌的小溪,看到了那块平坦的山丘,只是,营地呢?

    别说公司里的人一个不在,就是帐篷也全没了,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这又不是愚人节,而且搭帐篷建营地这么辛苦,傻子才马上拆了搞恶作剧。

    计缘四处张望一下,看到稍远处的溪边有两个穿着某种制服的人坐在那休息,也就快步走近一点询问一声。

    “哥们请问一下,你们看到前边露营的人去哪了吗?我们刚搭好营地没多久的!”

    两人身子明显抖了一下,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然后转头诧异的看着计缘,他们刚刚虽然在休息,可也留意着四周的,这人就好像突然出现的一样。

    听到计缘的问题其中一人下意识就开口回答。

    “露营?刚刚?牛头山这两天可没谁露营,都忙着找失踪者呢。”

    “啊?”

    计缘这回答让计缘更懵了。

    “有人在山里失踪了?”

    公司组团来之前可是查过的,这里都没什么事啊,连天气也都很好。

    “是啊,失踪大半个月了,一个叫计缘的年轻人,和公司同事出来露营的。对了你和谁一起来山里的,同伴呢?不知道搜救失踪者这事?”

    搜救队员说话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觉得这人外贸特征有些熟悉,而边上的计缘听到这句话则直接呆住了。

    ‘失踪?我自己?大半个月?’

    计缘的第一反应是感觉荒谬,第二反应则是感到哪里不对劲。

    在惊愕的计缘还没来得及再说点什么,一整强烈的晕眩感传来。

    眼前一黑,计缘就像瞬间失去了所有体力,强烈的虚弱感和晕眩感伴袭来,随着一阵腿软,身子就倒了下去。

    并且在这过程中,计缘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嘴唇也好似迅速风化般变得干裂无比。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小心!!”

    “扶住他扶住他!!”

    “不好!!!快叫增援!!!”

    计缘此生最后听到的声音,是两个搜救队员好似天外传来的惊呼声。


《世界树的游戏》


第1章 重生成世界树

    人类真的有灵魂吗?

    如果有,那么死亡以后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还会有意识吗?

    活着的时候吃饱了撑着,伊莩没少去思考这个问题。

    而每次思考之后得到的答案也基本一致,那就是自己一定是吃饱了撑的了。

    但当伊莩终于有机会和时间去验证这个问题的时候,又有些茫然了……

    这是一片黑暗的世界。

    看着眼前这片无垠的黑暗,伊莩陷入了沉思。

    首先,能够确定的是自己的确死了,之后就来到了这片古怪的空间。

    虽然伊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保留意识,但自己很明显是被困在了这里。

    孤寂,黑暗。

    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两团氤氲闪烁着的光团,一蓝一绿。

    伊莩尝试伸出手,然后发现自己并没有身体,似乎仅仅是一团意识。

    但庆幸地是,自己似乎能够像云一样飘动。

    难道……这就是灵魂?

    伊莩蓦地冒出这个念头。

    沉思了片刻,伊莩试探性地飘动向两个氤氲的光团。

    绿色的那颗很大,它光芒闪烁,给伊莩一种奇妙地神秘感。

    蓝色的那颗很小,它氤氲柔和,让伊莩有一种不可思议的亲近。

    思考了数秒,伊莩决定先接触一下后者。

    然而正在伊莩尝试触碰的时候,无数隐隐约约的祷告声忽然在空间中回响而起……

    那声音空灵,柔和,神圣,似乎具备一种奇妙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伊莩诧然,将注意力转移过去,发现声音似乎是从绿色的那颗光团中传来的。

    祷告声时断时续,那是伊莩从没有听过的语言,但是却让伊莩产生一种奇妙的优美感。

    伊莩听不懂内容,却似乎能够感知到这声音中蕴含着的无数感伤和绝望。

    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鬼使神差地,伊莩转移了注意力,触碰向了那颗绿色的光团。

    就在伊莩触摸到光团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顿时变了。

    意识在一瞬间陷入了恍惚,庞大的信息量如同爆发一般涌来。

    伊莩只觉得视线一黑,随后无数的画面在意识中浮现——

    一片苍茫古老的大陆……

    一颗从天而降的神秘种子……

    一棵破土而出的奇异巨树……

    一个个自树上诞生的美丽身影……

    “精灵……?”

    看着那前世的魔幻RPG游戏中常出现的身影,伊莩的意识中闪过这个念头。

    还没等伊莩继续想些什么,绿色的光团就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其一瞬间吸了进去……

    ……

    “捕捉到合适灵魂。”

    “条件触发,启动世界树苏醒仪式。”

    朦朦胧胧中,伊莩听到了陌生的声音。

    这是一种奇怪的语言,但伊莩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够听得懂。

    声音一落,伊莩的眼前就明亮了起来。

    伊莩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被无数绿色光子包围着的世界。

    那是无数纷飞的绿色光球,灿烂梦幻,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什么情况?

    伊莩愣了愣。

    “开始灵魂融合,启动世界树传承仪式……”

    声音再次响起,而后,无数纷飞的粒子开始向伊莩的身体涌来。

    伊莩只觉得一股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涌入了自己的体内,伴随着无数的信息。

    而随着融合,伊莩感觉自己的五感越来越清晰,冥冥中那种神秘的祷告声也再次响起,同时也越发地清楚。

    随着光子的融合,伊莩的意识也开始绽放出神圣的光辉,淡绿色的能量不断汇聚,直到吞噬了整个空间……

    最后一秒,伊莩再次听到了那个陌生的声音:

    “融合成功。”

    “欢迎您回归,赛格斯大陆上新的世界树——”

    “伊芙·尤克特拉希尔冕下。”

    ……

    当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伊芙陷入了沉思。

    祂已经不再位于那个古怪的空间了,相反,祂似乎来到了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高山,周围是茂密的森林。

    如果无视掉森林中那明显和地球上不太一样的种种植物的话,伊芙甚至怀疑自己来到了原始森林。

    只是,这森林和高山实在是太袖珍了些……

    这种感觉很怪,就好像是参加了奥特曼的特摄片一般,又如同来到了小人国,伊芙感觉自己仿佛是在俯视着世间的一切。

    高山是袖珍的,森林是袖珍的,就连天空中那群飞鸟,也如同蝇虫一般。

    而且祂的视野非常诡异,是360度无死角,前世绝对想象不出来的那种……

    注意力微微偏移,伊芙看到了不远处一片巴掌大的湖泊。

    湖泊碧波粼粼,无比清澈,清晰地将祂的倒影显露了出来——

    苍遒盘劲的根须,硕大巍峨的身躯,以及遮天蔽日的枝干。

    结合着刚刚涌入脑海的那些信息,伊芙很快得到了答案:

    “世界树?”

    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

    祂被誉为自然的根源,精灵的母神,生命的奇迹……

    祂是赛格斯位面堪比巨龙历史般古老的神秘存在,是真正的神话生物,力量比肩神灵。

    “真的是世界树啊……”

    看着倒影中那枯萎凋零的叶片,伊芙的心中不知道是感慨还是唏嘘。

    梳理了一下传承的信息,伊芙差不多也弄清楚了自己的现状。

    祂,穿越到了一个名为赛格斯的魔法世界中。

    而作为穿越者大军的一员,祂……似乎是被濒死的世界树选中,灵魂融合了母树核心以及残存记忆和传承,同时保留了自己的意识,成为了新的世界树——伊芙·尤克特拉希尔。

    半死不活的那种。

    世界树传承似乎拥有某种镇静心灵的奇异力量,伊芙的心中并没有产生什么惊惶或是无措感,相反祂有些惊讶地发现此时此刻的自己无比冷静,甚至心中还有一丝喜悦……

    “喜悦么……”

    的确是喜悦,劫后余生的喜悦。

    融合了世界树的传承,伊芙已经知道自己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作为一个在虚空中游荡的灵魂,如果没有意外,等待祂的必然是毁灭,然而这次穿越以及融合,却让祂有了新的人生。

    不,是树生。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算是……又活了?”

    看着湖泊中的倒影,感受着目前奇异的身体,伊芙的心中充满了好奇。

    但同时,祂也感觉到了这具身躯中的某种衰败感。

    毫无疑问,祂现在的状态说不上好,仅仅从湖中的倒影就可以看出,枯枝败叶,完全是一副濒死的样子。

    但即使如此,伊芙依旧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深处蕴含的某种强大又古老的力量,充满着生机,蠢蠢欲动,似乎刚刚从沉睡中苏醒……

    与此同时,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是一种掌控天地的感觉,伊芙感觉自己仿佛就是这一片天地的君王,只要祂想,祂可以主宰方圆数公里内的一切。

    念头一出就停不下来了,伊芙看向不远处一棵枯死的橡树,心中微微一动。

    而随着祂的念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棵枯木顿时重新焕发出生命的光彩,开始抽芽展叶,仅仅数秒之后就又再次变得枝繁叶茂,不仅如此,伊芙还发现自己似乎与对方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联系,似乎可以操纵对方的一切。

    但同样的,祂发现自己体内那种隐秘的力量开始飞速的消耗,转眼之间就消散了三分之一,吓得祂连忙停止对枯树的复苏。

    已经融合了世界树核心的伊芙知道,那种力量是生命能量,同样也是世界树的力量本源,或者说……自然神力。

    一旦用光,世界树将彻底陷入沉睡。

    那也意味着伊芙的死亡。

    感知着仅剩下三分之二的自然神力,伊芙微微肉疼。

    大意了。

    祂没有想到仅仅是尝试了一下“点化”,就产生了如此大的消耗。

    将注意力集中在刚刚注入自然神力的枯木上,伊芙的心中微微古怪。

    此时此刻的枯木,早已彻底变了样子,不仅重新变得枝繁叶茂,而且足足比之前高大了近乎三倍。

    对比着周围的树木,伊芙猜测这棵重新焕发生机的橡树恐怕至少有三十米高……

    而接下来,让祂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这棵幸运的橡树微微颤了颤,竟然从泥土中挣扎着抽出了根系。

    盘劲的树根扭曲盘绕,竟然化为两条怪异的腿,而枝干则抽成了两条粗壮的手臂,树冠化为狰狞的头发,主干顶端则出现了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

    转眼之间,对方竟然变成了一棵威风凛凛的树人!

    在伊芙惊讶的注视下,这名高达三十多米的橡树树人抖了抖腿上的泥土,随后颤巍巍地转向了世界树的方向,半膝跪地,雄浑有力的声音充满着激动和赤诚:

    “自然母神在上……橡树守卫感谢您的眷顾,请母神大人赐名!”

    母神?橡树守卫?赐名?

    看着眼前袖珍手办大的橡树守卫,伊芙在心中抽了抽嘴角。

    而与此同时,祂感觉自己好像和对方产生了某种联系,似乎可以直接传达指令。

    一丝恶作剧之意升上心头,伊芙念头微动,而橡树守卫的心中则顿时响起一个神圣威严又空灵清冷的声音:

    “既如此,你就叫做巴萨卡(Berserker)吧!”


《我的一天有48小时》


第一章 多出的24小时

    张恒是在一个月前发现自己的一天多出了24个小时的。

    首先发生变化的是他的手表,那是一块儿由瑞士天梭生产的海星自动Ⅲ机械表,是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远在冰岛的父母送给他的。

    非常敷衍的淘宝下单,卖家发货,而且地址栏还填错了班级。

    张恒已经懒得吐槽这两人了,他小学还没毕业这二位神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包飞往欧洲开始新生活了。

    两人是在一次学术交流会上认识的,职业都是神学家,顾名思义,就是研究宗教神话之类的专家,在唯物主义当道的伟大祖国这一行自然是不好混的。

    不过和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不同,张恒的父母的确是有真材实料的,两人一个是牛津大学毕业,主攻北欧、希腊神话,一个是杜伦大学的硕士研究生,以基督教神话为研究对象,发表了数篇论文,在业内据说还挺有影响力的。

    结果,回国后都混不下去。

    …………

    正好张父的导师接了个大项目,正缺人手,两人商量了下,把张恒丢给了他外公,之后就拍拍屁股开始了满世界乱窜的研究生活。

    之后基本上一年才会回上一趟家,因此张恒的童年都是和外公一起渡过的。

    可能是觉得心中有愧,两位神仙在花销上倒是没亏欠这一老一小,

    不算学费和住宿费,张恒念大学一年的生活费足有三万块钱,比不上那些开跑车的富二代,但在普通学生中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说回正题。

    手表的事情是蛮诡异的,张恒一觉醒来,下意识的打算看时间时,发现上面的刻度从十二变成了二十四。

    张恒愣了下,之后很淡定的把表放回原处,盖好被子继续睡觉。

    结果一个半小时后对床的哥们儿发短信,很遗憾的通知他高数被点名了。

    不是梦?

    张恒花了十分钟洗漱完毕,坐在床下的写字台前,打开电脑。

    他先登上淘宝,搜索了双倍刻度手表,整蛊,搜索结果显示――抱歉,没有找到相关宝贝。

    于是张恒把后面“,整蛊”给删了。

    依然没有任何匹配结果。

    不是恶作剧吗?

    张恒摸着下巴,如果不考虑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十二个刻度,表上的时间倒是和电脑上能对的上,而且经过仔细观察后张恒也终于确认这只二十四刻度表和他之前一直带着的那块儿海星是同一件东西来着。

    包括底盖上的划痕和表带上的褶皱,这些细节除了他这个原主人外其他人肯定都是不会知道的。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硬核玩家,能对照实物把细节还原的分毫不差,但谁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为了个恶作剧做到这份儿上,有这手艺和精神头去故宫修文物不好吗?

    综上,张恒知道他遇上事儿了。

    普通人碰上这种灵异现象八成就被吓尿了,但张恒不是普通人,这还得感谢他那对儿神仙父母。

    人家爹妈都是讲着小兔子小松鼠的童话故事哄孩子入睡的,这两位倒好,不浪费自己的专业知识,张恒小时候是听着北欧神话和圣经的故事入睡的。

    虽然他本人最终并没有辜负九年义务教育,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唯物主义者,但是小时候打的底子还在。

    张恒对这种事情的接受能力比普通人要强很多。

    用现在比较流行的桌游《克苏鲁的呼唤》里的概念来解释,那就是他的角色SAN值下降的很慢。

    相比于恐惧,他反倒对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的事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正常的手表上有十二刻度,时针在上面转两圈就代表过去了一天的时间,而现在他这球限量尊享版的二十四刻度星海,只要一圈就能走完一天。

    这么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习惯后甚至还有点小带感。

    但张恒相信,无论是谁做了这一切都绝对不会仅满足于给他换个新表盘这么简单。

    直觉告诉张恒,真正有意思的事情,大概还要等到时针走完一圈才会发生。

    现在距离今天结束大概还有15个小时,这段时间张恒当然也不打算干闲着。

    早上的高数课是不用去上了,反正已经被点名,按照教授的规矩,期末考的成绩要自动减掉5分。

    这波已经救不回来了。

    张恒索性到操场把落下的晨跑给补上。

    班上的同学说起张恒来都觉得这人挺神的,上大学后谁都不乐意早起,只有这家伙还能坚持着晨跑,但运动会的时候又不见他报名,其他集体活动也很少参加,尤其不喜欢聚会,但你要是和他接触又会发现他没表面上那么高冷,相反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女生中一直流传着张恒多才多艺的说法,有人放假提前回校,说看到他一个人在琴房里弹《帕格尼尼大练习钟》,这是李斯特根据意大利小提琴家帕格尼尼的《B小调第二号小提琴协奏曲》的主题改编而成的钢琴独奏曲,以演奏难度而闻名,用回旋曲式写成,主题每次出现都变换一种新的演奏手法,极其考验钢琴家的演奏技巧。

    还有人说在校外的时候曾碰到他去射击馆训练,而据和张恒同寝的男生私下透露,这家伙好像还是某个攀岩俱乐部的会员。

    以上这些都是事实,但也都不是事实。

    张恒实际上没有大家传的这么邪乎,他的晨跑是被外公逼出来的,习惯后就没再放下,但速度和耐力也就比一般人强一点,和那些特招进来的体育特长生完没法比。

    射击是他最近心血来潮才开始尝试接触的,才上了三次课,勉强算是萌新入门,攀岩则属于那种注册领卡后就热情退去,和平分手的。

    唯一的钢琴他倒是从小就在弹,但水平也就是业余八九级左右,那首《帕格尼尼大练习钟》被他存在手机上,在琴房放来自己听,没想到还搞出这种幺蛾子。

    因此不是普通人的张恒其实也没有那么不普通。

    他对身边很多事情都挺感兴趣的,可无奈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无论你是否愿意珍惜它,是打算有效利用每一分钟,还是只想瘫在床上cos咸鱼,每个人每天都只有24小时可供分配。

    一分不多一秒不少。

《修真四万年》


第一章 法宝坟墓

    铁锈湖。

    联邦第二十三号特种垃圾处理场。

    也被称为“法宝坟墓”。

    随着修真文明的不断发展,昔日高高在上、只有修真者才能驱使的法宝走进了千家万户,成为普通人居家旅行、学习工作的必备工具。

    在带来生活便利的同时,也产生了大量的报废法宝和金属垃圾。

    这些垃圾法宝大多残留着不少灵力,容易造成辐射污染,构筑法宝的符阵又极不稳定,甚至有爆炸的风险,如果放任不管,会对环境造成极大的破坏。

    所以,在联邦每一个大城市周边,总会设置若干个“特种垃圾处理场”,专门处理报废法宝。

    第二十三号特种垃圾处理场,位于联邦修炼重镇“浮戈城”南郊。

    昏黄的天空下,一片污染成紫色的沼泽,散发出浓郁的恶臭,金属碎片组成的山峰犹如上百条恐龙从沼泽中露出脊背,山峰上横七竖八插满了支离破碎的飞剑,飞剑旁边坐着锈迹斑斑的晶石傀儡,空洞的眼窝早已熄灭了灵火,只剩下以灵能为食的小虫从里面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片危机四伏的“法宝墓地”。

    “轰!”

    不远处,一座垃圾山峰内部,废弃法宝的符阵破裂,残留其中的灵力瞬间爆炸,将半座山峰轰上天空。

    无数金属构件如天女散花,四散飞溅,又引发了周围几座垃圾山的连环崩塌,扬起漫天烟尘,犹如妖魔起舞,遮蔽住整片天空。

    这里,似乎是生命的禁区,只有微不足道的蟑螂和蠕虫才把这里当成乐园。

    不过……

    李耀蛰伏在一座垃圾山后面,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土黄色的风衣上满是尘土,令他和环境融为一体。

    瞥了一眼不远处冉冉升起的爆炸云,少年清澈的眼神中没有流露出半点情绪,波澜不兴。

    只是当泥土和金属碎片溅射到他藏身的垃圾山时,他才稍稍往垃圾堆深处缩了一缩,同时戴上了足够遮住半张脸的风镜。

    “来了!”

    当手腕上的灵子手表发出轻轻的震动时,少年精神一振,嘴角勾起了一抹略带邪气的笑意。

    下午三点五十二分三十八秒,每天例行的垃圾倾倒时间,也是李耀这种“垃圾虫”的狂欢时刻!

    佩戴在他左腕上的灵子手表,是修炼宗门“飞灵宗”三年前推出的狩猎专用型号,被他在垃圾山中捡到之后用了足足两个月才修好。

    除了计时之外,还拥有非常强大的功能,能够记录特殊频率的震动,当附近传来特定震动时就通知主人。

    这一功能,原本是用来提醒狩猎者附近可能有强大妖兽存在。

    而经过李耀的改装,却变成了提醒他垃圾船即将出现。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阵微不足道的嗡嗡声,北方地平线上出现了十几个黑点。

    此时爆炸带来的遮天蔽日的烟尘仍未散去,十几个小黑点混杂其中,根本分辨不清楚。

    李耀耸了耸鼻尖,手指轻触风镜侧面的一道符文,“唰”,风镜表面泛起一片血红。

    在红光的扫描下,隐匿于烟尘之后的垃圾船被勾勒出了圆滚滚的身影,一清二楚。

    而灵子手表的狩猎功能,也牢牢锁定住了其中一艘垃圾船的特殊震动频率。

    “1327号垃圾船,就是你了!”

    李耀从出生到十岁,十年间一直呆在法宝坟墓,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和天空中的每一艘垃圾船都了若指掌,这艘“1327号垃圾船”专门负责搜集浮戈城中“上东区”的垃圾。

    上东区是城里最奢华的富人区,有不少修真者居住,他们丢弃的法宝也是最有价值的。

    有不少法宝甚至完好无损,只是因为稍稍有些陈旧,或者推出了新一代产品,就被修真者和富豪们满不在乎地丢弃。

    对李耀来说,这哪里是什么垃圾船,简直是满载金矿的藏宝船!

    “嗖!”

    李耀双足发力,如弹丸般射出,在垃圾山之间急驰狂奔,冲向烟尘,冲向“1327号垃圾船”!

    四周是摇摇欲坠的垃圾山,脚下是“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的毒沼泽,李耀却像是山林中最灵巧的猴子,不时在垃圾山上某处突出部位一借力,每一次蹬踏都能弹出几十米远,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李耀,你这混蛋,又和老子抢食!”

    就在这时,从几座垃圾山后面窜出了十几条身影,和李耀打扮差不多,只是没有佩戴他那么先进的血红风镜和灵子手表。

    这些人手里都攥着铲子和铁棍,来势汹汹。

    他们和李耀一样,都是靠“第二十三号特种垃圾处理场”混饭吃的垃圾虫。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斗争,一船船的废弃法宝,对高高在上的修真者来说也许只是垃圾,可是对这些底层贫民来说,却是生存的希望,李耀是法宝坟墓里混得最好的垃圾虫,自然也是大部分垃圾虫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耀却是浑不在意,嘿嘿一笑,腰部骤然发力,身形诡异一折,竟然毫无征兆地转了九十度,闪开了面前一名横眉怒目的肥胖少年,还乘势在胖脸上狠狠踩了一脚,趁着这一脚,整个人又掠出了三四十米。

    “肥龙,大家出来混饭吃,比的就是谁更快,你该减肥啦!”

    肥胖少年脸上一个巨大的红印,鼻子都快陷进肥肉,气得哇哇乱叫,指挥手下穷追不舍,一行人很快进入了烟尘区。

    这里刚刚发生过爆炸,极不稳定,几十座垃圾山随时都会崩塌,连穷凶极恶的肥龙一伙少年进入此地都不由得慢下脚步,眼睁睁看着李耀风驰电掣。

    肥龙不由啐了一口。

    “这王八蛋,还真是出了名的要钱不要命,老天要是有眼,一个雷劈死……”

    话音未落,李耀不远处的一座垃圾山内部再次发生爆炸,上万吨金属构件和残破法宝如山洪暴发一般冲下来!

    “这么灵!”肥龙和一干少年都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却听烟尘中传来一声尖叫:“小黑,救命!”

    一道比夜空更幽深的黑芒电射而出,在金属山洪中“滴溜溜”转了一圈,随即冲上半空,却是一柄锈迹斑斑、剑刃缺口、通体漆黑的飞剑,这柄飞剑拥有如黑色羽翼般张开的巨大护手,李耀就像溺水者死死抓住稻草,十分笨拙地趴在飞剑上,周身黑芒缭绕,冲向天穹!

    天空中,十几艘垃圾船已经显露出了巨大的身形,每一艘垃圾船都有数百米长,圆滚滚的身形如同传说中支撑大地的乌龟,“龟壳”上密密麻麻镌刻着上万道符文,灵光闪动,五彩斑斓,帮助这些上万吨重的大家伙抵御重力的侵袭。

    “哗啦!”

    一只只“大乌龟”腹部的舱门打开,涌出铺天盖地的金属构件和残破法宝,狠狠砸向地面。

    一时间整片天地间的灵力都疯狂搅动起来,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就连上万吨重的垃圾船都在灵力浪潮中左摇右晃,剧烈颠簸,不得不拼命分开,减轻干扰。

    肥龙等人更是不敢轻易靠近,唯恐被波及。

    李耀依旧骑着黑色飞剑在灵力浪潮中左突右冲,样子虽然狼狈到了极点,却灵活得像是一条泥鳅。

    他当然不敢正面对抗惊涛骇浪,却凭借着十几年的生存经验努力寻找灵力潮汐之间相对平静的安全区域,只为了尽量靠近垃圾法宝的落点,近水楼台先得月。

    终于――

    将近十分钟的倾倒结束,垃圾船发出巨兽般的轰鸣,调转方向,懒洋洋地回航,烟尘也逐渐消散。

    肥龙好不容易才爬进垃圾密集的倾倒中心点,就看见李耀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座崭新的垃圾山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妈的!”肥龙脸上横肉乱抖,心底却颇为纠结。

    李耀选择的这座垃圾山颇为巧妙,并不是最大的一座垃圾山,看上去也不像是物资最丰富的一座。

    在四周还散布着好几十座垃圾山,蕴藏着价值连城的垃圾法宝。

    而垃圾虫,可不止他们两伙……

    如果继续在这里和李耀纠缠,说不定就被别的垃圾虫渔翁得利。

    四周隐隐绰绰已经出现了其他垃圾虫的身影,不少垃圾山上都响起了欢呼声,那是有人发现了值钱的东西。

    更何况……

    肥龙听说,李耀这个臭小子,还是浮戈城里有名的“赤霄派附属第二高中”的学生。

    赤霄派是联邦南方知名的大宗派,实力强横,高手众多。

    李耀虽然未必学到什么真传,却也不是三拳两脚可以对付的,否则也不会单枪匹马在法宝坟墓闯荡了十几年,仍旧活蹦乱跳,还搏出了“秃鹫”的外号!

    可是就这么走了,他的脸又往哪里搁?他的鼻子可还嵌在肉里呢!

    心中正在纠结,一阵劲风掠过,肥龙下意识伸手一抄,入手冰凉,却是一具拳头大小的报废晶脑。

    李耀笑眯眯道:“肥龙,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不就是上次抢了你一台‘星光’级晶脑,又不是杀了你老爸,至于这么不死不休吗?喏,我刚刚找到了一台‘青龙门’炼制的‘骁龙17型’晶脑,是最先进型号,每秒钟可以运算超过五千个念头,虽然烧坏了,我估计也能卖个三四千块,就当我孝敬你肥龙大哥,从此咱们扯平,怎么样?”

    “你……”肥龙没想到李耀会来这么一出,顿时愣了,有些不敢相信地挠了挠脸上的肥肉。

    “喂,看看那边,‘野狼帮’的人快到了,他们可不像我这个独行客,绝对会把几十座垃圾山都吃干抹净,连颗螺丝都不会给你留下!”李耀冲着西边指了指。

    肥龙脸色一变,眯起眼睛观察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冲李耀一挑大拇哥,挤出一句:

    “好小子,你有一套!我们走,赶紧扫货!”

    一班垃圾虫四散开来,冲向四面八方的垃圾山。

    “呼……”

    李耀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垃圾堆里,额头滚落豆大的汗珠,一张笑脸瞬间哭丧起来。

    “死胖子,我好不容易发现的‘骁龙’级晶脑,白白便宜了你!”

    “你等着吧,我‘秃鹫李耀’的东西是这么好拿的么?总有一天要你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还要加上利息,按高利贷算,让你知道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我‘要钱不要命的秃鹫’!”

    “不行,必须加快速度,‘野狼帮’那帮杂碎,可是比肥龙更不讲道理的!”

    李耀一把拽下风镜,挂在脖子上,搓了搓手,双眼放光,舔了舔嘴唇,一头扎进新鲜出炉的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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